2012年,张一鸣和同事在知春路金秋家园创业。当他们给公司取名“字节跳动”时,他们并没有忘记想到英文名——ByteDance。虽然当时在场的人很少出过国,创业成败也不得而知,但在张一鸣看来,移动互联网给他们带来的机会全世界都存在。
字节跳动的正式出海之旅始于2015年推出今日头条TopBuzz海外版,并通过投资印度内容聚合平台Dailyhunt、印尼资讯平台BABE等“买入”方式拓展海外。
但真正打开字节跳动全球化大门的并不是字节跳动起家的信息分发,而是曾经让张一鸣犹豫的短视频。
张一鸣曾提到,他和团队在2014年和2015年两次讨论是否做短视频,但他觉得机会已经过去了。直到2016年底,我才再次提起这个话题。我觉得我还是不能放弃。这将给世界带来很多变化。我不仅会做两个模型,不仅在国内,而且在海外。我们在海外做生意,也需要进行并购。
这一决定催生了抖音和TikTok,并在国外流行起来。
决定做短视频的同一年,张一鸣在接受《财经》杂志专访时被问到,如果今日头条有一天遇到大困难,是否会卖掉公司。
张一鸣表示,他从来没有说过永远不会出售公司。 “我想说的是,——有机会把今日头条变成平台公司,所以我不会卖掉公司。我没有选择拥抱巨头,但我不是‘为了不拥抱而不拥抱’。” ”。如果我和任何一家公司合作,我都可以。我不反对让今日头条在全球范围内取得成功,促进信息在更多地方的传播,让机器学习能够更快地进入其他领域的应用,但我不反对”我不认为现在有这个机会。”
如今,字节跳动在TikTok上陷入了这样的困境。
张一鸣表示,他曾三次产生过出售公司的想法。 “如果卖东西能给更多人带来更大的利益,我不反对。我的选择取决于个人感受和责任感,但也取决于现实。”但每次有选择的时候,他都会选择不出售公司。他认为,今日头条作为一个独立的平台,对他和团队来说有着超越财务手段的重大意义。
出售TikTok并不是张一鸣想要的结果。
从张一鸣的微头条中,不难看出他对TikTok的感情之深。他多次发布有关TikTok的内容,并附有“让每一秒都有意义”和“进行一场革命”等字样。
今年3月,字节跳动对组织架构进行了升级。张一鸣将中国业务交给了张立东和张楠,而他则全心投入公司的全球化。
基于感情和责任感,张一鸣不会选择放弃TikTok。面对现实,他必须在为数不多的选项中找到最优的解决方案。不过,张一鸣恐怕没有想到的是,在选拔过程中,他竟然成为了一些网友针对的对象。
这不是张一鸣遇到的第一个坎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除了解决TikTok问题之外,他还需要找到一个麦克风来与公众沟通,减少被误解的可能性。
1.
在媒体的描述中,张一鸣是一个典型的极客,对待数据和逻辑问题非常冷静和理性,甚至被员工形容为“近乎无情地坚守数据和逻辑”。而这份纯粹也给他带来了负担。
2014年6月3日,今日头条宣布获得1亿美元C轮融资,估值超5亿美元。欢欣鼓舞的两天内,今日头条就卷入了媒体讨伐的漩涡。
6月4日,广州日报报业集团旗下大洋网发布公告,起诉今日头条所在公司侵犯版权;随后《新京报》发表了题为《“今日头条”,是谁的“头条”》的社论,称今日头条并非内容创作者,“这样的网络应用新秀会层出不穷,但技术的发展不应该导致版权保护的恶化。”就连因版权问题而被诟病的门户网站也加入了对今日头条的诉讼。
张一鸣无法理解媒体来跟自己打架的目的。在他看来,今日头条给他们带来了流量,却没有给他们赚到钱。按照他的逻辑,他把媒体的内容推荐给了更多的人。观看是一件对媒体友好的事情。
极客公园创始人张鹏劝告他,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纯粹逻辑思考。传统媒体有情绪和不满。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群体思维。 “当时媒体看到你们崛起的时候,对其中不合逻辑的东西很不满意。大家肯定都说过,如果像你们这样的公司拿了我们的内容,使用了我们的内容,你们就不会(有)付钱给我们,并且没做什么……我说这个世界有很多不确定性,而不确定性是无法用逻辑解释的。”
虽然他所追求的逻辑原则在技术之外的世界碰壁,但张一鸣很快带领高管们调查传统媒体不满的原因,然后确立终点,最终找到解决方案。这次事件之后,这个很少与媒体互动的极客开始花大量时间与传统媒体交流。
他提出了解决版权问题的办法。今日头条复杂的算法可以提高媒体新闻和广告的准确性。媒体可以选择多种合作方式,要么今日头条付费购买内容版权,要么媒体进入今日头条分享广告。模式。 “我们想要建立一个生态系统。苹果不仅希望软件能够合法合规地在这个平台上展示,还希望软件创作者能够赚钱。我们也一样。作为发行渠道,越来越多的人希望创造出高品质的作品。” -优质内容。越多,活得越好。”
张一鸣不擅长说服,但凭借熟悉的逻辑思维化解了今日头条的第一次危机。
2.
2017年底,字节跳动收购musical.ly; 2018年春节期间,抖音进入增长快车道,迅速崛起。汹涌景象之下,字节跳动的第二次危机已悄然来临。
2017年12月29日,今日头条接受国家网信办约谈,并受到“史上最严厉处罚”。紧急关闭了“推荐”、“热门话题”、“社交”、“图片”、“问答”、“财经”6个频道24小时等待。
以此方式开始的内容平台“整顿”在2018年4月达到顶峰。
3月30日,《经济半小时》曝今日头条在二三线城市发布大量违法广告,监管不严;随后被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点名严肃处理。结果,霍山短视频暂定更新,并被各媒体封禁。各大Android应用商店已下架;其短视频应用程序已暂停新注册用户上传视频。
4月6日,今日头条宣布旗下短视频产品共下架问题视频10318条,重置、封禁问题账号4864个,新增视频审核敏感词1700余条。
4月9日,今日头条与网易新闻、天天快报、凤凰新闻一起被下架。我以为字节跳动的危机就此结束了。没想到,4月10日,国家广电总局责令今日头条永久关闭“内含段子”客户端软件和公众号,并要求该公司举一反三。全面清理同类视听节目产品。作为比今日头条App在线历史更长的内容,它曾是今日头条早期重要的用户和流量来源。关闭时它有2 亿用户。这对于字节跳动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。
4月11日凌晨4点,张一鸣发布《致歉和反思》。他第一次抛开极客必须谈论的“算法中立性”,谈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。
“我是一名出身的工程师,创业的初衷就是要做一款能够方便全球用户互动交流的产品。在过去的几年里,我们把更多的精力和资源投入到了产品的成长上。”他在信中表示,“我们已经采取了足够的措施,弥补我们在平台监管和企业社会责任方面欠下的教训,比如对低俗、暴力、有害内容、虚假广告进行有效管理”。
张一鸣在2015年接受《人物》杂志采访时坦言,在版权危机之前,他们并不太重视公共关系,无论是媒体关系还是政府关系——在他看来,这是一种只有在版权危机发生时才需要的策略。公司实力不够。事件发生后,今日头条成立了公关部门。
如果说版权问题教会了张一鸣如何处理与媒体的关系,那么这一次则教会了他超越算法和技术的,即使他足够强大,他仍然需要懂得如何虚心听取意见或提出的意见。由政府及相关监管机构转发。建议。
3.
内寒段子被关停后,不少用户通过自发组织的活动告别了平台。对于他们来说,内寒段子不仅仅是一个应用程序,更是他们的青春。
相比之下,当TikTok陷入困境时,公众的支持应该更加明显。一方面,TikTok已经追上了Facebook,其成功出海象征着中国互联网企业的崛起;另一方面,TikTok的困境来自于美国对中国企业的打压,这与华为经历的情况类似,但却得到了华为相反的待遇。有网友在社交媒体上批评字节跳动,认为其太早同意向美国出售TikTok,而张一鸣早期的微博也被过度解读。
8月3日,张一鸣发布内部信称:一年来,我们一直在积极配合CFIUS对我们2017年底收购musical.ly的调查。尽管我们一再强调我们是一家私营公司,我们愿意采取更多技术解决方案来消除担忧,但CFIUS仍然判定字节跳动必须出售TikTok的美国业务。
我们不同意这个决定,因为我们一直坚持确保用户数据安全、平台中立和透明。考虑到当前的环境,我们还必须面对CFIUS的决定和美国总统的行政命令,同时不放弃探索任何可能性。
今日(8月4日),张一鸣再次发出内部信。在回应社交媒体上关于字节跳动的舆论时,他表示,他理解人们对中国人创办的公司走向世界抱有很高的期望。 “但没有足够、准确的信息,公众对美国政府现任政府的很多行为感到不满,所以他们很容易对我们提出特别猛烈的批评。”
同时他表示,大多数人都误解了这件事的焦点。 “问题的焦点根本不在于CFIUS以musical.ly合并危及国家安全为由,强迫TikTok美国业务出售给美国公司(虽然这不合理,但目前仍在法律程序中,因为一个公司我们必须遵守法律,别无选择),但这不是对方的目的,甚至是对方也不想看到的,其真正目的是希望全面禁止等等…… “复杂的事情是确定的。在公共场合说句号是不合适的。”
在两封内部信中,张一鸣都试图与公众沟通,消除公众对他和公司的误解。
在《人物》杂志的描述中,向外界讲述和解释自己始终是让张一鸣老师摸不着头脑的任务。他太理性、太可靠,总是试图说服而不是感染人们。作为一个技术人,他不需要向外界解释自己,但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者,让外界了解自己和公司是他必须学习的一课。
TikTok事件应该让这位极客CEO认识到麦克风的重要性。